SEVEN（03）
“有些人耗尽七年不能相知；而对另一些人而言七个日夜已经足够。”
——Jane Austen
Day Three. John Rees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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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Three. John Reese
John Reese曾有许多次与Shaw共同进餐的经历。也曾有过许多次与Root共同进餐的经历。还有过一次与她们共同进餐的经历（并不是很愉快）。
今天是第二次。他一大早将Root和Shaw约出来，在Root住处附近街角的Café吃早餐。Shaw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抗拒，从进门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他，肩颈处的肌肉崩得紧紧的，始终僵硬而冰冷地沉默着。
三人坐定。他为Shaw点了她最喜欢的早餐内容：咖啡，炒蛋和培根，双人份的煎饼。
然后是他自己和Root的。“火腿蛋松饼，给你和我？”他问。
他常与Root吃这样的早餐：一人点一份，然后Root吃半份，他吃一份半。如果是与Harold一起，一人点一份，Harold总是吃到刚刚好，他却要饿肚子。如果是与Lionel一起，Lionel一个人能吃掉两份，他不甘示弱也会吃两份，就会有点儿吃撑。（John Reese突然在这个早上明白了一件事：为什么在将近十个月的时间里，最常与自己共进早餐的那个人是Root，而不是他的搭档或老板——这是John Reese改不掉的习惯，无论发生什么，他大概永远都会觉得自己是Harold的雇员。）
Root微微侧歪着脑袋，笑得比他们浇在煎饼上的蜜糖还要甜：“谢谢你，John。另外我今天早上需要浓咖啡。”
他听到Shaw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闷声的嘟囔，这是Shaw回来后他第一次听见她张口说话。此前一天他把Bear给她们送过来时，Shaw只是从他手里接过Bear的系绳，一言不发便转身走掉了。
“咖啡？昨天晚上是谁在抱怨骨头疼。”
“Sweetie，这不公平，要知道再坚强的骨头也会经不住……”
噢，老天！他想了解Shaw过得怎么样但他不需要知道这个。
Shaw及时地伸出一只手摁在了Root的大腿上，教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把后半截话吞了回去。她们俩坐在他的对面，坐得异乎寻常地近——实际上，当Shaw把手臂伸过去的时候，从他的角度看起来她几乎已经靠在Root身上了。而Root，从她们一起踏进Café的那一刻起，就一直维系着自己的右手与Shaw身体某处——手腕、胳膊肘、肩头、背心或是后腰——的连接，从来没有断开过。
他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拉回到Shaw的脸上，发觉几天以来第一次，Shaw在看着他的眼睛。“她喝果汁，John。你也一样。从今天开始。”
那一刻Root的手掌藏在Shaw的身后， John Reese用他作为顶级特工的观察力判断，她正在以极细微的动作、像安抚一个婴儿那样轻轻拍打着Shaw的后背。“John把我照顾得很好，Sameen。”
Shaw转过头去狠狠瞪了Root一眼。“你们这帮人的命都归我。没有人在变得更年轻。你们好歹试着活得久一些。”
这有点儿接近他熟悉的Sameen Shaw了。于是John Reese微微地笑。“我也想你，Shaw。”
*
“我就知道我杀他那么多次不是没有原因的。”这是那个晚上她们各自都回到安全屋之后，Shaw说的第一句话。
Root是先回来的那一个，Shaw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把一只椅子搬到了灶台边，坐在那里一边往架在膝头的电脑上敲着什么，一边分心照看着炉子上小火熬着的一锅汤。阁楼不大的空间里充溢着一股法式鲜奶油和胡萝卜的味道。
Root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。“嗯？你说John？”
Shaw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，扯过屋子里仅剩的另一张椅子，在她身边坐下，往锅里瞄了两眼。“奶油胡萝卜汤？你会做？”
Root得意地挑了挑眉毛。“绝不仅仅是会做而已，Sweetie。再等五分钟就好了。”
“我刚才说，John，我在模拟中杀过他很多次。”
Root沉默了片刻，低下头去收起了电脑。“愿意分享更多细节吗？”
“就冲你今天早上分一半的火腿蛋松饼给他吃，他死得不冤枉。”
Root歪着脑袋，低下腰去，倾斜着上身凑近Shaw的胸膛。“亲爱的，我向机器发誓，从今往后，天底下就只有Sameen Shaw一个人能够吃到我吃剩的东西。满意了吗？愿不愿意继续说一说你在模拟中为什么杀了John那么多次？”
Shaw没有推开几乎要扎到她双乳之间的Root的脑袋，只是向后靠住了椅背，把目光转向隐约跳跃的炉火。“我从今天早上起就想了很多……模拟的事。我想我需要感谢John，他的5000多次中枪身亡是我的一面盾牌。不过很奇怪，我在模拟中很多次见到你和John在一起吃早餐——这是真实世界里没有过的。所以，今天早上那个场景，一开始我有些……”
“Confused？”Root试探着问。
“Screwy。”Shaw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Root坐直了身体，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。“Shaw，十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，不止你在撒玛利亚人那里经历的，我们在这里同样有很多变化。”
“所以你和John是朋友了？”
“你在模拟中见过这样的场景，你心里早就知道我们会是朋友。”
“但分享食物，还是超出了我的……认知。”
Root紧了紧手腕，向下用力摁住。“可以说连命也是分享的。失去你之后，我们就只剩下这几个人，情况一度变得很困难，再容不得有任何损失……好在我们都活下来。”
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。”
Shaw犹豫地点了点头。“我其实……很乐意看到你和John成为朋友。他可以吃你吃剩的东西，我是说，如果我不在场……今天晚上吃什么？就这点儿汤吗？”
Root笑着站起来，灭掉炉火，朝那只巨大的冰箱走过去。“还有洛林咸派。”
Shaw皱起了眉头。“洛林咸派？你这都是些什么奇怪菜谱？”
“婚宴菜谱。”
“婚宴？你连家常菜都应付不来的人，搞什么婚宴菜谱？”
“噢，Sweetie，正如我刚才所说，十个月间可以发生很多事……”
（未完）
